(万历三十五年深秋·福建月港)
「沧澜号」的龙骨在月港西澳的礁石群中发出低沉的呻吟。林沧溟握着父亲留下的「沧浪刀」立于船头,刀鞘上斑驳的铜锈在晨雾中泛着血色。他望着远处「浯屿铳台」的烽火台,听见码头上此起彼伏的闽南语吆喝:"番薯仔,来担蔗糖!"这声带着海蛎腥味的叫嚷,让他想起十二年前随符惊潮在吕宋岛偷运蔗糖的往事。
三艘福船撞碎晨雾而来,船头「三元号」的旗帜猎猎作响。"林兄!暹罗稻米该按『三七分成』!"醉醺醺的声音从货舱传来,林沧溟转头望去,只见符惊潮踉跄着扶住桅杆,手中「醉八仙」酒葫芦摇摇欲坠——这葫芦竟是用郑和宝船的木料雕成,内壁还刻着宝船工匠的姓氏。
"林兄!镖局开张就靠你这破刀?"符惊潮甩开酒葫芦,琥珀色酒液顺着「双鱼纹」帆布缝隙滴落,"上个月在广州,你连个倭寇的刀鞘都砍不断!"话音未落,林沧溟的刀鞘突然崩裂,寒光乍现的刀锋却精准削断符惊潮腰间的酒葫芦。酒液飞溅入海,惊起数十只白鹭,在空中组成「浪卷千堆」的剑阵形状——正是《沧澜秘录》中记载的郑和水师战阵。
辰时·群英聚义
月港「三元号」货栈内,六位江湖豪杰分坐八仙桌两侧。烛火摇曳中,各人身上的兵器隐隐泛光:
「铁琵琶」苏晚晴(苏州):
绛色披风下露出半截焦黑的琵琶弦,这是她在鄱阳湖用「火浣布」琴弦斩断七尺蛟龙头颅的见证。当她轻抚琴弦时,窗外的榕树无风自动,叶片竟如飞刀般削断房梁蛛网。弦音中暗藏《十面埋伏》残谱,实为联络东林党的暗号。
「鬼见愁」张天野(辽东):
腰间「幽冥十八连环弩」的机簧发出细微响动,弩箭尖端泛着幽蓝磷光——这是他用倭寇尸骨淬炼的「骨血箭」。此人最喜在杀人后用箭头蘸酒,在尸体上刻「东瀛鼠辈」四字,字迹遇海水即燃,实为传递军情的密信。
「白玉娘」沈清秋(扬州):
双剑「流云逐月」在烛火下泛起涟漪般的光泽,剑柄处暗藏的「水龙吟」机关能引发潮汐共鸣。她曾于扬州瘦西湖用双剑劈开三艘福船,救下被掳走的十三名绣娘,剑穗至今系着绣娘们赠送的缠枝莲纹丝绦,内藏扬州盐帮密道图。
「千机叟」周慕白(徽州):
面前摊开的「孔明锁」正在自动拼接,三百六十枚金属片组成「璇玑图」,精准指向月港海底的「星槎残骸」坐标。此人随身携带的《鲁班经》总能在关键时刻破解机关,书页间夹着程朱理学批注,实为伪造的佛郎机炮设计图。
「沧浪客」萧天风(浙江):
独臂擎天的「天罡北斗剑」在桌面留下三寸深的剑痕,这是他昨夜斩断荷兰佛郎机炮管时留下的印记。剑身暗藏「潮汐纹」,浸入海水可激发「龙吟潮涌」剑气,剑鞘刻着「戚家军」抗倭诗句,实为戚继光所赠的航海图残卷。
南宫璇玑的九曲锁链突然缠住桌角烛台:"诸位既要相助,便需应下三件事——"话音未落,窗外传来货轮靠岸的鸣笛。林沧溟瞥见符惊潮的妻女正在码头搬运货物,她们腰间的双鱼玉佩与海底星槎残骸的纹路隐隐呼应。
巳时·暗流涌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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